不過最終顧念念還是發燒了。

她本來以為只是凍一凍根本不會有事，結果她太高估自己了，回來她洗了一個澡，上床睡了一會兒，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的時候覺得口渴的很，才剛起身就天旋地轉的了。

好在小姑子在家裏，聽到她房間裏頭的動靜過來看了看，才知道她發燒了。

厲修堯趕回來的時候，家庭醫生已經來過了，給她打了退燒針，不過這會她臉上還是燒的紅紅的。

“到底怎麽回事？”他面色難掩焦急。

“我渴。”她睜著燒的濕漉漉的眼睛，就這麽可憐兮兮的看著他。

被這樣的眼神看著，厲修堯滿心的煩躁和擔心全數散開，取而代之的是心疼，他轉身倒了杯水，將她慢慢扶了起來。

顧念念就著他的手臂咕嚕咕嚕的喝水，像是一只渴了好久的小鹿一樣。

喝完水之後，厲修堯將杯子放在一旁，扶著她躺下，這才問到：“到底怎麽回事？”

“我……”她添了舔被誰潤澤的唇瓣，還是明智的選擇不說了，否則待會他肯定又要瞪她了。

但是她不說不代表別人不說，厲靈藍敲了敲房門，一臉欲言又止：“那個，纖纖姐來看嫂子你了。”

纖纖怎麽來了啊？

顧念念一咕嚕坐起來，結果起來的太猛眼前一黑差點栽倒，好在厲修堯眼疾手快的扶住她。

“冒冒失失。”他輕斥。

程纖纖進門的時候就看到他擔憂中帶著責備的目光，但是他看著顧念念的眼神，明顯是寵溺居多。

她腳步頓了一下立馬恢覆自然。

“念念，你沒事吧？”她細眉微微蹙著，摸了摸她的額頭，經手還是燙的，眉頭皺的越發緊，“抱歉，我不該自作主張的。”

“到底怎麽回事？”厲修堯沈聲問道。

顧念念拼命朝她眨眼睛，可她好像沒看到一樣說道：“工作室的一個模特突然有事不能來，影視公司那邊趕著要這批古風拍攝，所以沒有辦法之下只能叫念念來，對不去，我應該考慮你的身體的。”

程纖纖說完這句話，顧念念就感覺到自己被某人瞪了。

嗚嗚嗚。

“拍攝？”厲靈藍抓住了重點，“嫂子你去拍照了啊，哇，我想看看。”

厲修堯將瞪人的眸光轉向她。

“我沒事的。”顧念念趕緊說道，“那個我發燒跟拍攝一點關系都沒有，是因為我回來洗澡的時候沒關窗戶，纖纖你不要自責了，根本就不是你的問題。”

程纖纖還是一臉自責。

“好啦好啦，嫂子也沒什麽事情，纖纖姐你就不要自責了，對了那個，你有照片嗎，我想看看。”

她一臉躍躍欲試。

“有。”程纖纖從包包中拿出一份樣板：“這是初稿，後期還要再修改一下，不過念念第一次拍照就已經做得很好，連林攝影師都誇她很有天分。”

厲靈藍忙不疊的接過，顧念念也湊過去看。

“哇，嫂子你穿起古風服裝還真是變了一個人似的，簡直美美噠。”

顧念念也傻兮兮的笑。

她也覺得挺美的。

程纖纖看向厲修堯，他也在看那些照片，只是臉色很沈冷，根本就不像是在欣賞的樣子。

她垂下眼睫，擡頭之後又恢覆了自然的神情。

“那我不打攪你休息了，這幾天工作室的事情也不多，你就在家裏多休息幾天。”

“我沒事的……”

“聽話，乖。”她摸了摸她的腦袋。

厲修堯送她出門。

走到門口的時候，程纖纖回頭，一臉愧疚：“抱歉。”

“沒事，這不關你的事情，我讓司機送你回去。”

她搖搖頭：“謝謝厲大哥，不用了，我自己開車過來的。”

“嗯，那路上小心。”

“嗯。”

程纖纖離開之後，厲修堯就返回房間。

他前腳才踏入房間就聽到裏頭傳來厲靈藍不受拘束的笑聲，他頓時就怒了。

“你嫂子需要休息，你給我回房間去。”

兩人的笑聲戛然而止。

厲靈藍很沒種的溜回房間裏頭，只留下顧念念一個人僵著笑容半躺在床上。

眼見厲修堯走過來，她有些做賊心虛的將照片收了起來，可才收了幾張就被厲修堯拿走了。

“顧念念。”這一聲顧念念威嚴非常，嚇得某女沒種的抖了抖。

“你都答應過我什麽？”他看著她的眼睛，可她的眼神卻躲躲閃閃，飄忽不已。

“說話。”見她裝傻，厲修堯再次開口，音量也提高了一倍。

躲在門外偷聽的厲靈藍都替她捏一把汗。

顧念念的小身子板再次抖了抖，有些委屈的擡起頭：“我可是病人，你居然吼我。”

嗚嗚嗚，這老公太沒愛了，剛剛的溫柔擔心去哪兒了。

“你也知道你病還沒好透嗎？”他冷笑了一聲，“這天氣你穿的這麽薄拍照，一站幾個小時，你是成心跟自己身體過不去嗎？”

“才不是，這是我分內事嘛。”

她今天如果不拍攝，那耽誤了工作，工作室的人怎麽辦，怎麽向影視公司的人交代。

“分內事。”厲修堯已經不能用生氣來形容自己的心情了，“做分內事的時候也要考慮一下自己的能力，就如當初那般，如果你不逞能的話……”

說到這裏他突然頓住，神情也有些凝滯。

顧念念知道他想說的是哪件事。

那些虐貓團夥抓了那麽多只貓，她本來可以自己逃出去的，但為了幫那些可憐的貓，她選擇用自己去引開那些喪心病狂的人，結果卻讓毛團之永遠離開了。

勾起不怎麽美好的回憶，她這次是真傷心了，低著頭不說話。

厲修堯一說這話就後悔了，可是他又拉不下臉來道歉，只能硬邦邦的開口：“你好好休息，這幾天就別出去了。”

她沒有回答，乖乖的拉上被子睡覺，只是眼角有晶瑩劃過。

厲修堯拿著照片去了書房。

他需要冷靜一下。

明明知道不該怪她，更不該責備她，可是看她再一次讓自己受傷生病他心裏頭就有股火。

在他沈思的時候，厲靈藍戰戰兢兢的走了進來：“哥。”

厲修堯看了她一眼，沒有說話。

“哥，你別別怪嫂子，我覺得她剛剛是真的很開心，你看這些照片，嫂子是真的拍的很好，很有古風韻味，哥你知道嗎，嫂子還在毛團身上的時候問過我一件事。”

他沒有說話，但眼神卻帶著想知道的疑問。

“嫂子有一天突然問我想幹什麽，有沒有想做的事情，我說我想當漫畫家，她說真好，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麽。”

“哥，嫂子大學畢業之後就嫁給你了，她也沒有出社會歷練過，她圍繞最多的就是這個家，還有你，嫂子其實很辛苦。”

這種辛苦不是做了體力勞動那種辛苦，而是一種心的迷茫和痛苦。

厲修堯沈默不語。

“還有哥，我知道你擔心嫂子，可是嫂子也知道自己做了什麽，我覺得就算是毛團在，當時她也會選擇救那些流浪貓的。”

說完這句話，厲靈藍不再說了，轉身輕輕帶上書房的門。

他看了一眼書房的門，視線回到照片上巧笑倩兮的顧念念，心頭微微震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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